[Book of Days]

記憶中，是升高三的暑假，在MTV看到艾拉妮絲 現場演唱"You ought to know"時，我就被震撼了! 

在磅礡的電子鼓、電吉他與重節奏中，艾拉尼絲的歌聲主導了這場表演。她的音色既不飄忽、也不沙啞、更不渾厚，卻像一道有力的紅顏塗漆 大力一抹 ，染上了墨色搖滾音樂的畫布。然後浸染了我的心房。

第二天我就去南陽街，毫不手軟的買了專輯「小碎藥丸」；在高三的苦悶生活中，我常邊走路戴著耳機 ，跟著小碎藥丸的吶喊，抒發對聯考制度的種種不滿。

當年的我，聯考幾乎就是我的世界，我對聯考的又愛又恨又無奈。而艾拉妮絲的音樂裡，剛好用了諸多諷刺手法挖苦周遭的現實。但我在極盡發洩情緒的同時，卻又有點欲予還拒，因為裡頭的歌詞有些髒字，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常是個慢半拍的人，小碎藥丸1995年發行，我1997才聽到，到了昨天我才發現當年的我沒聽懂艾拉妮絲的表達。那不僅僅是種發洩而已。

裡頭不只我以為的憤世忌俗，而帶著一種純真。

例如，"You ought to know"說的是個遭劈腿的女孩，想對前男友說的話；對感情上受到背叛的人來說，最心如刀割的一件事，就是看到、聽到、想到舊情人與新歡在一起，以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那些溫柔、那些承諾，都換了對象，而自己卻在寂冷的角落裡。而對方，是個甚麼樣的人？他是不是我翻版＂old version of me "，她會和我一樣陪你聽歌劇嗎？她和我一樣也想當個好母親嗎？而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的，將凌亂丟給我收拾呢？


這首歌，便用了強烈的節奏、幽默諷刺的筆調，流暢恣意的抒發這種情緒。女孩想報復，報復行動是"And every time I scratch my nails down someone else's back I hope you feel it " (每當我用指甲抓某人的脊梁，我希望你感受到)。年輕時聽到這段，覺得這實在太無聊了，對付這種人，還不上去爆打幾拳？但女孩對舊情人還是有感情的，在那種又恨又放不下的情緒裡，她其實不願舊情人受傷，但心裡的卻認不住想要給他點顏色，只好做這樣搔搔腳底的事了。

專輯中我最喜歡的一首歌" Head over feet"。裡面就是種很純然的表達一顆被打動的心。

"你待我像公主一樣，每天噓寒問暖，這是我不習慣的.............但你已贏得我的心"

You treat me like I'm a princess
I'm not used to liking that
You ask how my day was

CHORUS:
You've already won me over in spite of me
Don't be alarmed if I fall head over feet
Don't be surprised if I love you for all that you are
I couldn't help it
It's all your fault

Your love is thick and it swallowed me whole
You're so much braver than I gave you credit for
That's not lip service

REPEAT CHORUS

You are the bearer of unconditional things
You held your breath and the door for me
Thanks for your patience

You're the best listener that I've ever met
You're my best friend
Best friend with benefits
What took me so long

I've never felt this healthy before
I've never wanted something rational
I am aware now
I am aware now


整張「小碎藥丸」涵蓋的面向很廣，除了愛情，當然也續數成長掙扎、諷刺社會、挖苦自己。每次聽這張專輯，我都不禁試著回想，18歲聽著他們的我，在想些甚麼；那年覺得萬分掙扎的事，現在不禁啞然一笑，那年徬徨無比的前途大事，今天看來不就那樣子，上哪間學校並不會分別太大，那時覺得非得要做的偉大志向，至今看來是目光太短淺、太狹隘。但新的年記，又有了新的無奈和想法，聽一首曲子的共鳴也不會一樣了，那二十年後，我還會享受這張專輯嗎？


我覺得「小碎藥丸」實在是艾拉妮絲的經典，之後的專輯無出其右者。雖然新專輯也有不少我欣賞的歌曲，但共鳴程度似乎就少了些，也許是艾拉妮絲也跟著年紀變了心境，而且變的方向路線與我不同吧。例如1998專輯＂Supposed Former Infatuation Junkie＂，聽說主打歌＂Thank you"是艾拉妮絲去了印度後大病一場，得到些人生領悟，有感而發，但畢竟這領悟太獨特，凡人如我總聽不出所以然。

順便一說，艾拉妮絲並不只在搖滾上表現突出，她在音樂電影＂De-lovely"中軋上一角，演唱Cole Porter的"Let's do it ＂，就讓我十分驚艷。那明明是首1928年喜悅俏皮的老歌，當我看到艾拉妮絲以及她的歌聲出現在電影裡時，不經訝異到，她竟然將音樂劇唱的這麼好。